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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 节 杳杳不归（第7页）

虽然我和梁清都觉得楚贺不曾恋过我。

但他还是和梁清说了，即便梁清听的心烦，他也要说完为止。

他辞了工作，开始寻找从前我留在房子里的踪迹。

一起画画的阳台，一起看书的沙，还有一起吃饭的桌子。

许鸢没有告诉他我葬在哪里，他就一日一日不厌其烦的上门去找许鸢，一遍一遍重复一样的话。

「许鸢，杳杳在哪里？」

「我的杳杳，你把她葬在哪里？」

许鸢心情好便逗逗他，让他附近几座山来回转悠，心情不好便劈头盖脸怼他一顿出气。

楚贺也奇怪，明明知道许鸢是故意拿他撒气取乐，偏还一次一次上当。

他如今的模样，端的是一副痴情伤心人的架子。

可他从前对我的狠绝也是半点不心软的。

所以如今，许鸢逗他耍，我也不心疼。

现下我懒懒歪在软乎乎的靠背椅子上，看着楚贺与梁清吵架，手里还捧着许鸢烧给我的爆米花。

梁清要楚贺重新找个工作，好好去上班，赚点钱，和她一起好好生活，忘记我这个死去很久的人。

楚贺却半点不领情，眉目凌厉，恶狠狠掐着梁清的手腕，问她为什么要丢掉摆放在床头柜子上的水晶球。

「因为我觉得你不爱我，我觉得你在意沈杳过了我！」

9

梁清再没有从前温顺乖巧的影子，满面戾气，用尽了力气嘶吼：「你贱不贱呐楚贺？人家在的时候你跟我看电影吃饭约会，人死了你开始装深情求原谅？」

楚贺没有立即回答她。

许久，楚贺说：「梁清，我好像比我想象中要更喜欢她。」

「梁清，我后悔了。」

「我们分手吧。」

今天是我死后的第四十九天，是楚贺和梁清分手的第一天。

我从前一直在想，如果楚贺对我用情至深，那会是什么模样呢？

如今我见到了。

他会去楼下翻垃圾桶，找到碎的不成样子的水晶球，一片一片的拼凑；他会翻遍手机找到一张我和他的合照，像个姑娘家似的抽噎；会在烟雾迷蒙里叫我的名字。

可那又怎么样，他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都做了，什么伤害我的事情也都做了。

他耗尽了我对他的满腔热情和爱意。

楚贺还是每日去找许鸢，他倒是觉得没什么了不得的，可许鸢不堪其扰，她和男友言霖之间似乎也不太顺利。

我跟着楚贺一起见到许鸢的时候，听见她和言霖在电话中争吵不休，许鸢还掉了眼泪。

趁着楚贺堵在门口的时候，我飘进去和许鸢聊过，她说言霖有了别的女孩子

现在的许鸢应该更好的照顾自己，而不是分出心思来去应付楚贺。

但我现在除了安慰许鸢，并不能为她做些什么。

我碰不到人，人也瞧不见我。

我也觉得奇怪，四十多天，我不能投胎转世，成日里被圈在楚贺身边忽悠，可楚贺却见不到我。

我叹了口气，念叨了一句：「造孽啊！」

「杳杳？」

听到一声轻唤，我抬头，就见瘫坐在公寓客厅里的楚贺呆愣愣的瞅着我。

他一点儿也不怕我是个鬼。

楚贺见到我的那一瞬，眼睛都亮了。

他扑过来想抱我，却忘了我是个魂儿，摸不着的。

何况我也不想被他拥在怀里。

楚贺扑了个空，额头狠狠撞上白墙的拐角尖锐处，那一刹那，明艳血色染红了洁白的墙。

他似乎是疼的，反射性抬起的手还未触到淌着血的伤口，就立刻缩回来了。

「手上不能沾到血，杳杳要害怕的，杳杳，杳杳别怕。」

楚贺现在记起来了，我晕血的。